TUhjnbcbe - 2024/5/15 16:34:00
「本文来源:钱江晚报」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李蔚朋友圈里,杭州袁家浦人袁长渭隔三岔五地上新美图,他镜头下的风景,草木晨夕,四季轮转,但主题总是同一个——铜鉴湖。生于斯,长于斯,他自称乡土史官,早在十多年前就重访先人乡贤张道《定乡小识》中的那一个个地名——不起眼的昙山、定山、浮山,热闹过一阵又清寂下来的云泉山,正在恢复中的铜鉴湖、湖埠里……当下,重新以寻宋的角度去凝视,那些地方竟紧紧地与苏东坡、朱熹等人牵系在一起,宋韵氤氲。这一期寻宋之旅,我们就近而择,去钱塘江边的这片山水,找寻《定乡小识》中封存已久的宋时故事。铜鉴湖冬景苏东坡与杭州的缘分真得太深,他给定乡风水洞写的就有四首。定乡,乡以山名。定山,古时是一座名山,当山的三边都还是钱塘江时,它是来往船只的定航坐标,故名定山。江道变迁,沧海桑田,千年前巍立江中的定山,今天还在。当车经杭州市区至洙泗路,近转塘互通处,就看到左前方一座不高的山头,这座在地图上现名“狮子山”,侧看形似卧狮的小山头,就是定山。定山据考证,是古代海军习练的重要基地。南宋时定山脚下还筑有水师点将台,抗金名将岳飞、韩世忠、梁红玉常在此训练水师。而在定山东南侧,有一座浮山,古时为江中一岛。如今,浮山上还有一座浮山亭,可远眺风景。苏东坡登没登过浮山,不知道,但他肯定对着这座小山头犯过愁。古代浮山之险,非常有名。钱江江流湍急,洄射激荡,舟楫最怕经过这里。当年,苏东坡除了疏浚西湖上呈《杭州乞度牒开西湖状》外,还为江上讨生活的黎民百姓呈了《乞相度开石门河状》,请求朝廷开挖石门运河。这相当于在江堤边开一条能过船的水渠,以避开浮山之险。可惜的是,没多久后苏轼又被贬,未果。风水洞,除了当地人,知道的并不多,倒是与它相邻的灵山洞,在20多年前,是火过一阵的,旅行社的大巴一车车拉着游客过去,那时它有个响亮的名字,叫灵山幻境。其实,在诗人们的年代,风水洞的声名要胜于灵山洞,两洞相隔极近,位置一高一低,地势较低的风水洞更便于抵达。风水洞口苏东坡题诗《往富阳新城李节推先行三日留风水洞见待》风水洞前竖的题诗巨石比游人还多。有范仲淹的、林和靖、赵(北宋名臣)的,当然还有苏轼题风水洞最有名的一首,也是给他惹祸的那一首——春山磔磔鸣春禽,此间不可无我吟。路长漫漫傍江浦,此间不可无君语。金鱼池边不见君,追君直过定山村。路人皆言君未远,骑马少年清且婉。风岩水穴旧闻名,只隔山溪夜不行。溪桥晓溜浮梅萼,知君系马岩花落。出城三日尚逶迟,妻孥怪骂归何时。世上小儿夸疾走,如君相待今安有。——《往富阳新城李节推先行三日留风水洞见待》苏东坡万万没想到,这句“世上小儿夸疾走”会被认为是讽刺改革派的步子迈得太快,成为乌台诗案的罪状之一。不止苏东坡、范仲淹、林和靖,朱熹还在这里讲过学。从风水洞出来,沿灵山线折返向东,驶出米左右,右侧一个小山丘,“昙山公园”一个圆洞门和一排低墙一晃而过。昙山脚下在文献记载上,浩荡的钱塘江曾年年月月冲刷着这座山的山石,满山奇形怪状的岩石。昙山之有名,不仅它曾是依傍钱塘江的码头,更因朱熹曾两次来此,还留下了摩崖石刻。第一次题字是在山头东侧的仙人洞,只是早已毁于村民放炮取石。第二次题字,被保留了下来——与第一次一样,朱子这一回上昙山,仍是会老友,昙山上住着陈亮,他是绍熙四年进士第一,一生酷爱梅花。定乡人张道在《定乡小识》中提到这第二处石刻:“崖石完好,波画明丽,莹洁如常,精彩倍常,疑有神护。”从铜鉴湖一带眺望昙山,左为昙山,右为金牛山。袁长渭 摄古时,陆路不好走,为什么这么多文人墨客都曾不顾路途遥远,游览此地?定山一带,在记载中,是水陆路互通之地,近走钱塘上八府下三府,远去婺州、处州、赣粤闽等地,成了杭州西南部的重要津渡。而宋室南渡,定都临安后,这里又成为杭州的“后花园”,名流穿梭,留下丰厚的文化遗存。这里,还留有一处老地名——湖埠里。埠,靠水的码头,当年的湖埠里,水面阔达数平方公里。铜鉴湖,只是它身在某个时空的存在。曾经填平的铜鉴湖正在重复昔日“湖藏山腹,境绝幽邃,烟鸥雪鹭,伊轧唼呷,红树青林,一川如画”的模样,风水洞、灵山洞也因转塘泗乡一带的开发,而渐渐为更多的人所识。这方山水,错过已久,再追不迟。铜鉴湖冬景